周六,在离开哈瓦那,先前往休斯顿,然后又搭乘另一趟航班飞往达拉斯的11个小时后,我终于到家了。
和往常一样,在经历了一次长时间的旅行后,我很感激这漫长的旅途时光,因为它给了我一些不受干扰的时间,让我可以反思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。与过去的几次出行相比,这次旅行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东西,我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。
在过去的十年里,我去过古巴这个岛国10次,但我从不自认为是古巴问题的专家。这主要是因为在岛上的绝大部分时间里,出于报道工作的需要,我都待在哈瓦那市,而且我在这个国家所见到的大多数事物,都远远超出了我个人的成长经历和背景范围。
在深入探讨之前,先给那些考虑去古巴旅行的人一些快速的小贴士,希望能有所帮助。和往常一样,需要说明的是,古巴的很多情况都在不断变化,所以在依据任何信息采取行动之前,一定要先进行确认。

停电问题
古巴正处于一场能源危机之中,而且这场危机似乎还在不断恶化。就在几年前,全国范围的停电通常只是暴风雨导致的结果,而现在,停电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在我待在古巴的七天时间里,有六天我都至少经历了一次停电。有些日子,停电持续了四个多小时;有些日子,还会出现多次停电,每次持续几分钟。据我观察,根本无法预测停电何时会来,会有多少次,或者会持续多长时间。因此,至少在哈瓦那,停电或多或少已经成为生活正常循环的一部分。
人们继续过着他们的日常生活,停电时尽力应对,来电后就继续生活。对很多人来说,这意味着在等待来电的时候,在手机上看点东西,或者在外面做些运动之类的。不过,大多数较大的商家,比如酒店和餐馆,都有发电机,停电时就会启动。
网络接入问题
网络接入实际上变得更成问题了,至少和去年相比是这样。在这一周的时间里,有很多次,雪茄节的主要活动场所——会议中心的网络,要么明显比平常开启得晚(也就是说,在当天的活动开始很久之后才开启),要么在某些情况下,根本就没有开启过。
停电问题让网络问题变得更加严重,但总的来说,在我待在古巴的大部分时间里,网络几乎无法正常使用。也有一些亮点:举办雪茄节的酒店网络问题似乎少一些,而且虽然我得按小时付费,但能完成工作并上传照片,这还是很值得的。
货币情况
与去年不同,除了美元,我没有带其他货币,而且用美元支付我所需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没有问题。只有一次我必须使用古巴可兑换比索(Cuban CUCs),具体来说,是为了支付从古巴政府那里获取的古巴记者证费用,但在雪茄节举办酒店把美元兑换成古巴可兑换比索的过程相当简单。
交通选择
出租车价格持续上涨,从经济和便利的角度来看,现在整个行程都雇一个司机实际上要好得多。如果你计划在古巴停留几天以上,我绝对推荐你这样做。也就是说,这可能是雪茄节期间的情况,对这个岛上出手阔绰的游客来说,这可能是最好的一周。
餐馆情况
哈瓦那有很多可以外出就餐的地方,有些地方非常不错,但如果可能的话,去之前一定要打电话确认。餐馆总是可能会面临食物供应不足或电力供应的问题。同样,在雪茄节期间,这种情况可能会更糟,也可能会好一些。
参加哈瓦那雪茄节
雪茄节通常在二月下旬开始,从周一到周五晚上正式举行。参与者必须在哈伯纳斯公司(Habanos S.A.)网站上注册开放后进行活动注册,但请注意,有些年份门票会非常非常快地售罄,所以如果你想要门票,就不要拖延。如果你想去参加:
- 如果你不是美国人——你应该联系当地的商店,让他们帮你联系经销商。理论上,这是参加雪茄节最简单的方式。
- 如果你是美国人——我是凭借记者签证合法前往古巴的。也有其他美国人参加这个活动,我认为他们中有些人可能不符合记者签证的条件。去古巴是有可能的,但你得问问其他人怎样去才是最好的方式。

这个国家正在遭受苦难。
在我待在古巴的这一周里,这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中循环。无论我看向哪里,人们所依赖的基础设施似乎都在缓慢但持续地衰败:几乎每天都会停电,而且似乎每次都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大片地区;汽油总是很难找到;几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比应有的状态更加艰难。
每次我去古巴,情况似乎都会变得更糟一些。当然,并不总是同样的问题:虽然汽油供应一直是个问题,但有时会出现瓶装水或基本食品短缺的情况。参加古巴的哈瓦那雪茄节,总让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泡沫之中:这里有派对、华丽的场所,以及几乎你想要的所有丰富的东西。但在这次旅行中,我看到、遇到并交谈过的那些处于这个泡沫之外的大多数人——我和很多人交谈过,尽管是用我极为有限的西班牙语和他们更好的英语交流的——他们的情况似乎比我去年这个时候看到的更糟。

尽管说了这么多,但我还是不禁对古巴人民的坚韧印象深刻。他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艰难,但他们依然日复一日地坚持着。令人惊讶的是,我交谈过的绝大多数人仍然保持乐观,尽管是以一种极其现实的方式,他们相信自己的处境最终会有所改善,不过,当我询问具体如何实现这种改善时,总是得不到答案。艺术家们依然在作画,舞者们依然在跳舞,厨师们依然在烹饪。和往常一样,在履行我的正式职责时,我努力捕捉我所看到的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,以便在这最后一篇文章中,向你,忠实的读者,展示一小片现实的景象。

希望总是存在的,尤其是当看到尽管条件艰苦,仍有许多小生意开始蓬勃发展时,这就如同在废弃停车场的水泥裂缝中长出的花朵一样。事实上,由于每次都能获得美妙的体验,我们每年都会像时钟一样准时光顾几家餐馆:例如,试试科斯塔维诺(Costa Vino)餐厅的牛排,每次我在古巴时,它都是我的最爱之一。

获得新的视角几乎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,但我越来越觉得,我每次去古巴的旅行,最终都让我对那里的情况感到沮丧,同时也为自己无法采取任何有意义或持久的行动而感到沮丧。当然,我可以以一些小方式帮助一些个人,而且我也会利用一切机会,尽我所能地帮助别人,无论是带一些难以找到的物品去分发,还是比平常多给一些小费。但我知道,可悲的现实是,无论我的意图多么良好,我所采取的行动,在这个如同环绕古巴岛的海洋一样庞大的局势面前,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
所以,在经历了一周的奢华活动和盛大派对之后,参加雪茄节的绝大多数人,包括雪茄爱好者、商人、记者,甚至是“地球、风和火”乐队(Earth, Wind & Fire)的成员,都将回到他们富足的生活中,在那里,他们再也不必担心网络无法使用,不必经历一周多次、每次停电数小时的情况,也不必担心找不到或买不起汽车所需的汽油。但古巴人民将继续留在那里,被困在他们不想身处却几乎无力自行解决的困境中,继续希望并祈祷他们的生活能有所改变,尽管这种改变可能永远不会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