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烟叶生产大国创纪录背后的中国力量
2025-09-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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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语

津巴布韦长期出口烟草原叶,利润大多被国际中间商截留。2018年,津巴布韦政府启动“烟草价值链转型”计划,核心就是卷烟本地化制造。中国经验成了最直接的参考。2019年,中烟天泽与津巴布韦合资的Cut Rag加工厂投产,设计年产6000吨膨胀丝,全部用于出口中东和非洲关税同盟市场……


作者:九叶

来源:烟业智汇

图片来自烟草记者


2025年8月7日,津巴布韦烟草工业和营销委员会(TIMB)宣布,本季烟草销售额达12亿美元,产量突破3.527亿公斤,创历史纪录。其中,约11%的烟叶销往中国——这个数字背后,是两国农业合作近20年的缩影,也是全球化产业链中一个独特的“黄金叶”故事。


01

从殖民遗产到“快车道土地改革”


津巴布韦的烟草故事始于1890年代的英国南非公司。殖民者发现高原红沙土与22℃昼夜温差几乎为弗吉尼亚烤烟“量身定制”,于是将高原红壤划为“烟草带”,修铁路、建拍卖场、移植弗吉尼亚烤烟分级标准。


到1980年津巴布韦独立时,其全国75%的肥沃土地掌握在约4500名白人商业农场主手中,土地面积达1550万公顷;而700万黑人被挤压在贫瘠的1640万公顷“村社土地”里,烟叶几乎全部由白人农场出口,烟草出口仍占津巴布韦外汇收入的30%以上。


2000年2月,津巴布韦穆加贝政府为扭转政治颓势,宣布启动“快车道土地改革”,包括:当年6月修宪,允许无偿征收白人农场;2002年颁布《土地征收令》,限白人农场主3个月内交出多余土地;到2003年,4000多个白人农场被收回,17万户黑人——绝大多数是小农户——分得土地。


津巴布韦土地改革后,大量白人农场主撤离,新分到土地的黑人农民缺乏资金和技术,烟草产量一度暴跌至2008年的4800万公斤。改革前1800个大规模商业农场贡献了95%的烟叶,而改革后3万多小农户成为主力,平均单产仅为原来的1/3。


西方买家撤离,资金链断裂,拍卖场门可罗雀,津巴布韦的烟草产业几乎陷入停滞,但正是这段“真空期”,为后来中国资本的进入留出了“走廊”。


02

中国烟草第一次踏上高原


2004年,中国烟草总公司旗下天泽公司在津巴布韦哈拉雷设办事处,首期租下5000公顷土地试种。与西方贸易商“拍卖场举牌”模式不同,中资企业带来“订单农业”:提前与农户签订保底价,提供化肥、烤房图纸,甚至把北斗卫星气象短信翻译成绍纳语(津巴布韦官方语言之一)。


与天泽签约的农民伊恩·纳塔(Ian Nhata)最初仅有40公顷土地,在天泽的支持下逐步扩大至200公顷,并引入灌溉系统。这种模式打破了西方公司依赖拍卖市场的垄断,将烟叶收购价从每公斤2.99美元提升至2023年的4.35美元。到2022年,天泽公司签约农户达150户,年产量超1万吨,占津巴布韦烟叶出口量的50%以上。津巴布韦前驻华大使穆茨万格瓦评价:“若没有天泽,土地改革将失败。”


对津巴布韦而言,这不仅是新买家,更是一种新的生产组织方式:农田—烤房—分级—集装箱—中国工厂,全程可追溯,资金由中方银行提供保理,风险由中国烟草的庞大国内销量兜底。


03

中国需求——从“原料供应”到“品质革命”


中国对津巴布韦烟叶的需求并非简单的“买买买”,而是与国内烟草政策紧密联动。2010年代,“中华”“芙蓉王”等高端产品崛起,对津巴布韦烟叶的香气和品质提出更高要求。


2008年后,中国卷烟单箱烟叶消耗量开始下降,但中高端品牌却急于寻找“香气饱满、焦油低”的配方原料。津巴布韦烤烟的糖碱比恰好弥补了中国国内烟叶的不足。


津巴布韦烟叶因独特的“甜香”成为中式卷烟的“黄金配方”。2025年,中国从津巴布韦进口的烟叶中,45%用于调制“中支烟”和“细支烟”,这类产品对烟叶燃烧性和香气稳定性要求极高。


中国对高端烟叶需求的逆势增长,推动津巴布韦不断优化种植结构。而2020年后,中国电子烟产业爆发,对尼古丁提取物需求激增。津巴布韦烟农开始尝试种植富含尼古丁的品种,相关订单占比不断提升。


04

津巴布韦的“附加值觉醒”


津巴布韦长期出口烟草原叶,利润大多被国际中间商截留。2018年,津巴布韦政府启动“烟草价值链转型”计划,核心就是卷烟本地化制造。


中国经验成了最直接的参考。2019年,中烟天泽与津巴布韦合资的Cut Rag加工厂投产,设计年产6000吨膨胀丝,全部用于出口中东和非洲关税同盟市场。


更重要的是,中国把全套制丝、卷接包设备清单、实验室建设规范甚至调香师培训手册完整地搬到高原——津巴布韦烟草研究院第一次拥有了可以同时检测36种致香成分的GC-MS仪。


TIMB的统计显示,2024年已有12%的津巴布韦烟叶在本地完成复烤、切片或卷制成“Pilot”品牌试销,比2015年提高9个百分点。尽管规模尚小,但TIMB主席帕特里克·德维尼什说:“我们第一次感到,金叶可以在本地留下更多金色。”


05

中国资本带来的系统升级


中国烟草不仅买走了烟叶,也间接改造了津巴布韦的农业金融:


2016年,中国银行约翰内斯堡分行与TIMB推出“烟农贷”,以未来合同作抵押,利率8%,比当地商业银行低一半;


2022年,中烟天泽与津巴布韦邮政银行合作发放13万张“烟草借记卡”,农户在拍卖场刷卡3秒到账,减少现金被劫风险;


2024年,中国援建的60座太阳能移动烤房投入使用,每座可节约木柴40%。


这些看似离散的片段,共同构成了一条更牢固的供应链:农户愿意种,银行敢放贷,政府能征税,中国工厂有稳定原料。


06

新岔口:电子烟与全球控烟


回到2025年,创纪录的12亿美元背后还有另一股力量。德维尼什提到的“电子烟业务对尼古丁的需求”并非虚言:中国深圳、东莞的尼古丁盐工厂大量进口津巴布韦高烟碱副料,用于制造出口欧美的电子烟液。


然而2024年10月,英国宣布2026年起禁售一次性电子烟;欧盟也在讨论尼古丁上限。需求可能随时转向。


津巴布韦农业部已在中国援建的实验室里试种低烟碱品种,并研究用烟叶提取辅酶Q10、蛋白质纤维,试图把“烟”变“药”。这条路能否走通,将决定下一个10年津中烟草故事的主色调。


07

结语


中国与津巴布韦的烟草合作既是全球化分工的缩影,也是技术转移与产业升级的试验场。当津巴布韦农民用中国农机耕作、用中国技术烘烤烟叶时,他们不仅获得了收益,更触摸到了现代农业的脉搏。而对中国而言,这场“黄金叶”之旅提醒人们:真正的农业合作,不止于贸易,更在于共同构建可持续的价值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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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 烟草